浮空摩托在森林中安静地穿行，光滑的金属底板掠过草尖。阮闲坐在车后座，抬头看天，胳膊勾紧唐亦步的腰。
唐亦步熟练地驾驶着浮空摩托，警用型辅助机则牢牢扒在丁泽鹏车后。森林愈发浓密，越来越多的阳光被筛在树枝另一边。浓重的树影里，除了早已锈蚀的金属塔塔座，阮闲没发现半点人类的踪迹。
“就是这儿。”
老张跨下浮空摩托。“捡螺丝不是啥大活，摩托不用藏，及时换地方就行。”
阮闲跳下车，背包里的小玩意儿叮当响。
他的脚踩上绵密的草地，森林深处的空气像是浸了新鲜树汁，清新怡人，充满了莫名的平和感。人类的时代已经结束，鸟却仍旧在他们头顶鸣叫，灌木里传出细细的虫鸣。
这不像是能捡到螺丝的地方。比起零件，这里倒更适合寻找蘑菇。
张亚哲掏出枪，在手里喀嚓喀嚓地摆弄了会儿。池磊用伪装网罩好摩托，又在卷他的烟。小丁看起来是心情最好的那个——小伙子蹲下身，扒拉开草地，动有点像捉蚂蚱。
“我没有看到报废的机械。张哥，你确定是这里？”
阮闲礼貌地询问。
张亚哲发出一串愉快的笑声：“哈哈老池，你看，他们每次都会问这个。”
池磊从鼻子里喷了口烟，没有接话。张亚哲卡了一会儿，自个儿接了下去：“小丁，给小阮演示演示。”
“好嘞！”
丁泽鹏摩拳擦掌。
他向阮闲露出个大大笑容，右臂上佩戴的钩索嗖地射出钩子。借钢索一跃上树，丁泽鹏张开左手五指，指头缝里稳稳当当夹着四个金属球。
“阮哥，瞧着！”
四个金属球被依次扔向不同方向，随即是一声动静不大的枪响。把镖枪塞回枪袋后，丁泽鹏勾住另一棵树，猴子一样灵活地顺绳溜下。回到地面后，他在目标草丛里摸了摸，将一只兔子大小的玩意儿提到阮闲面前。
那东西有点像缩小的警用型机械，也是细细的四只仿生兽脚。不过它的构造要简单点，身体有点像嵌了金属壳的人类心脏。苍白的人工组织在金属壳后搏动，四只金属兽脚乱蹬。
一只金属镖卡在外壳缝隙，闪烁着丝丝电光。
“这个是有诀窍的，先扔信号屏蔽球，把它们圈住，保证警戒信号不会被传出去。”
丁泽鹏将刚刚扔下的金属小球捡回，仔细展示给阮闲。“新手可以多用点球。我用四个才稳，张哥回回出手只需要三个。三角区域一套一个准。”
“至于镖枪，海明应该给你配了。阮哥你会用枪的话，上手应该不难，冲它们的壳缝里射就好。”
“……为什么说是‘捡螺丝’？”
阮闲看着那只还在挣动的机械。
“的确是捡螺丝。”
丁泽鹏抹了把脸上的汗，笑得更开心了。他摸出螺丝刀，将手中的机械壳开牡蛎似的撬开。“这类机械里有种很常用的连接螺丝，一只里面能卸出十来个，海明特别爱用。这东西攻击力也不强，傻乎乎的很好抓。”
壳子被剥去后，那机械四条腿抽搐了一会儿，不再动弹。
“这种地方也有机械生命？”
阮闲终于将注意力从老张那边彻底收了回来。
“可不是嘛，这种是吃草的。”
丁泽鹏耸耸肩，“它们不兴烧燃料了，直接仿了食草动物的消化系统。壳子可以带回去当材料，可惜肉不能吃。阮哥，你知道不？这东西还能自己繁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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