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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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域被侵蚀着。

他这至高无上唯我独尊的诅咒之王的生得领域，正在被缓慢地侵蚀着。

高居枯骨王座之上的两面宿傩，看着落在自己手畔的细小花朵，浅紫色的藤花花瓣娇弱细嫩散发着与这血腥地狱格格不入的清冽幽香，诅咒之王兴致缺缺地随手捏碎那娇柔的花朵，并未有花汁沾染手指，而是如同破碎琉璃般化细碎星屑无声消散在生得领域之间。

诅咒之王的生得领域里，如今充斥着肉眼不见的这些属于魔女魔力的碎片——吞不下，化不开，即使这些魔力的碎片尚且没有成为实质性的威胁，却足以让两面宿傩暴怒好一阵子了。

——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

先是如同这般细弱的花朵，再来是血海边缘处仿佛被侵蚀融合的黑色边缘，诅咒之王从一开始被触犯的愠怒到无处可以宣泄的狂躁，过了这么些时日，他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日日望着这宛如星河绚丽充斥着自己生得领域的魔力碎片，反而开始生出兴趣。

他在等。

等着那正在迅速成长的魔女放弃这缓慢蚕食的进度，亲自到自己的面前来。

只要她能来到这个领域，两面宿傩就有把握把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给撕成碎片。

究其原因，是侵蚀他领域的对方拥有着自己这具肉身宿主灵魂的完全开放权——原本的两面宿傩与虎杖悠仁的灵魂勉强可算分庭抗礼，只是虎杖悠仁拥有着完全压制诅咒之王的实力，以至于他反而处于劣势一方；而就在不久之前，这小子将这千年难见的优势全权转交给了另一个入侵他灵魂的怪物。

灵魂也好，身体也好，主导权也好，少年人的感情就是这样纯粹冲动过分蛮横到全然不讲理的东西；在那之后，两面宿傩几度曾经试着将虎杖悠仁的灵魂拽入自己的领域，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扯进来一把藤花的花枝，和几只仿佛胸口染血的知更鸟。

——被保护着。

那个小子的灵魂，正在被更深刻、更恐怖、更加深邃难测的【诅咒】保护着。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而已。

那个小丫头片子——！

***

“哎呀……感觉只差一点而已，但是就是打不开呢。”

和两面宿傩一样，因为那完全无法解读的魔女结界而挠头不已的，还有一位当今的咒术界最强。

魔女结界——这是个从未接触过的概念，不同于还有可能会被普通人肉眼观测到的咒胎，与其说是领域不如已经达到了异空间的水准；即使是五条悟也废了许多力气才勉强找到了一点残存的痕迹，那还是因为结界之内的魔女尚未彻底成长成恐怖的怪物，还没有办法完全掩饰宿傩手指的诅咒气息，这才被最强咒术师捉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宿傩的气息和之前无甚区别，那代表着自己的学生仍然好端端的活着，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再是学生的生死，而是这个玩意，五条悟他进不去。

“……唔。”

少年时曾经喊出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虽然已经过了嚣张过头的叛逆期，可本质上的最强属性其实并没有变化；除了高专时期那一回，五条悟可谓顺风顺水二十八年，完全无法理解的东西这还是第一次，咒术师循着那一丝诅咒气息在空无一物的小巷徘徊许久，难得陷入挠头阶段。

很可惜的是，如果连他都处理不来这玩意，那大概也没有人能把虎杖悠仁从里面带出来了。

打断他挠头状态的是头顶突兀传来的啃咬苹果的清脆咀嚼声，咒术师微微一顿，无下限术式已经运行到几点，他缓缓转身，头顶声音伴随风声利落落地，那是个身着红裙红靴手执夸张长枪的少女，佐仓杏子晃晃自己的长马尾，啃干净的苹果核随手扔在一边，长枪抗在肩上，语气慢吞吞地，一点敬语缀在话尾，显得敷衍又搪塞。

“大叔，你在这里已经呆了很久了，如果你实在是没办法的话要不要换我来啊。”

五条悟：“……”

二十八岁童颜美男的最强咒术师沉默了好一会，才拿手指指自己，慢半拍地反问道：“大叔？说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