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看着她红酒杯里的奶，噗嗤一笑，rua了一把她的头发，“不喝点酒？尝一点点试试？不喜欢就不喝。”
陆杏禾猛摇头，“不尝了，我就喝这个。”
乖得让人心尖颤。
姚女士现在说起陆杏禾小时候，怀念惦记又好笑的口吻。
她小时候其实不乖，三五岁的时候，比小男孩都调皮，幼儿园大班、一年级那段时间，经常和同班小男生打架。
小时候女孩子总是高一些，陆杏禾还挺厉害，总是被揍的小男孩去跟老师哭着告状，所以她小一些的时候，姚女士或者她爸去接她放学，总要被老师拐弯抹角的告状。
后来陆杏禾的爸爸因公牺牲，那时候她二年级，因为爸爸是警察，对死亡从小就有概念，但其实那个年纪，只知道死亡是离开，更多的概念便没有了。
她爸爸那边还有两个伯伯，她爸爸是老二，另外有一个妹妹，原本在家里就是不得爷爷奶奶偏顾，才会很小时候就出来当兵，后来当兵回来当了警察。
她爸爸去世，爷爷奶奶一开始倒是挺怜惜她，但姚女士还在，陆杏禾自然和姚女士继续生活。姚女士又和老人关系不怎么好，加着陆杏禾又是个女孩，两三年时间，来往渐少。
后来老家分地，原本该是陆爸爸那份，爷爷奶奶没打算给陆杏禾。
姚女士恼，回去和老人吵，越吵关系越差，闹到要上法庭的地步。
其实村子里的地，也不是宅基地，不值钱，他们娘两也没住村里，也耕种不了。
争的不是钱，是姚女士觉得两个老人压根没把陆杏禾当后代看，为着是女孩，什么权益都没有。
替丈夫争那口气，也提陆杏禾争她爸爸那份颜面。
毕竟当初陆杏禾爸爸因公殉职，给的补偿金，姚女士和陆杏禾留了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四十给了爷爷奶奶。那时候姚女士身体没什么毛病，在小区门口开了个小超市，和陆杏禾两人也没什么大花费，养女儿绰绰有余。
想着儿子不在了，以后也没办法对老人尽孝，姚女士虽然更心疼女儿，但还是没什么犹豫把钱给了两位老人。
结果到了分地时候，姚女士原本想着就算少分点能接受，没想到两个老人压根没打算给陆杏禾。
为这事，姚女士直接拿着当年给抚恤金的转账截图闹到村委会。
最后还是村里的老辈去和陆杏禾爷爷奶奶做工作。
哪怕是留了个女娃，现在老二不在了，孤儿寡母的，姚女士那会开个小超市，日子也不容易。
这才分了一部分地给陆杏禾。
姚女士和陆杏禾不在老家住，爷爷奶奶为着分地和姚女士吵的事看姚女士更是不顺眼，也不会帮他们管。
最后是陆杏禾的大伯大伯母帮姚女士找了一家人租出去给他们耕种，每年的租金给姚女士，平日里大伯和大伯母会帮着管一下。
后来姚女士生病，透析花费巨大，可能还面临换肾，大伯大伯母一开始劝过姚女士把老家的地卖了，榕城的房子暂时不卖。
姚女士同意了，但询问了一圈，要分散卖，而且价格太低，短时间内土地流转没办法办手续，人家也不放心。
陆杏禾爸爸是不在了，但家里还有两个伯伯，人家买家也怕。
这才把卖地的事搁置了。后来房子还没卖，遇上秦珩了。
姚女士被接到北城，大伯大伯母也把地租转给姚女士，翻了一个倍，多了几千块，给姚女士的说法是今年老家整片租地的多，行情好。
其实是自己补贴进去的。
姚女士开始治病时，关系好一些的亲戚，能凑的都凑了些，几千，一两万，陆杏禾的爷爷奶奶也给了一万块。
争地时候陆杏禾还小，姚女士没和她说这些事，后来长大了，加着姚女士生病，家里大事小事都会让她知道。
他们家小区里面也住了很多陆杏禾爸爸之前的同事，那小区是之前几个单位联合谈下来可以单位团购优惠的，所以那边几个兄弟单位的家庭住的很多。
陆杏禾爸爸不在了，姚女士和陆杏禾在那住多年没少受各家照顾，后来姚女士治病，也有很多同小区的姨姨伯伯来给姚女士送过钱。
劝她先不要卖房，即便要换肾，大家先凑凑借点，陆杏禾马上大学毕业，娘两有住的地方，她工作了，借的钱慢慢还，总会好起来。
那时候姚女士守不了小超市，超市转了，陆杏禾在读书，两人没经济收入，姚女士不想要，但也先收下了，都记了账。
姚女士说，陆杏禾从三年级开始，越来越乖。
那时候姚女士忙的事好多，一个人要守店，要接送陆杏禾上下学，要做饭。遇上外公外婆头疼脑热生病打针时候根本顾不上。
一开始想着囡囡省心点好，这时候孩子不乖她一个人得崩。等习惯了丈夫离世，一个人照顾陆杏禾和开店，又争完地，送走了外公，突然回头发现，闺女太乖了。
后来再养，陆杏禾的性格就再没放肆过了。
她长成了所有书里女孩的模样，学习努力，做事认真，听话乖巧，温言软语，会体贴会关心人，细致又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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