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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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口原本接沈知茉的马车还在候着，皇帝召人谈话一说就是几个时辰，此时已是薄暮，拉车的马都困乏地耷着头。

见终于有人出来，马夫掐了马脖子两下，马儿吃痛埋怨地拱头。

“沈太傅终于出来了。”马夫下马拉开帘子，

“久等了，就按今天来的路回吧。”沈知茉不认得路，只能看沿路有没有眼熟的。

“好嘞。”马夫一下就精神，蹬了两下就拉着出发。

回程只有沈知茉一人，马儿走得轻快，不到半刻就来到了上午的街道，叫卖的小贩已经离去，正是晚饭时间，道上空无一人。

“停。”

“吁——”马儿跑得正欢，这会停下来最不好控制，马夫艰难地转身，“沈太傅可是要变道？”

沈知茉待马车稍加平稳才起身，“不是，送到这就好，剩下的我自己走。”

“魏公公的吩咐是要将太傅平安送至住所。”马夫难为答。

“你怎么知道我不住这？”

马夫一下被问住了，没再多说，帮沈知茉扶稳车身。

沈知茉一跃而下，先环顾一周，幸好董溪甩马鞭的样子太贱了，以至于对街口那一块她格外有印象。

“唉，车夫大哥，你知道往那道口走能到什么地方不？”

“啊？”

“就那种不着调的地方。”沈知茉说得正气凛然。

“往那边走最里头是醉花楼，你问这干什么？”马夫迟疑地指了指，“大人你真住着吗？”

“那是自然。”沈知茉说着，丝毫不掩饰地往醉花楼的方向走，“我们这种前朝做事的，压力大，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

说完她回眸阴森森一笑，“又不是什么刑牢之罪。”

马夫被这么一盯立刻勒马转头，那马蹄哒哒的速度比来时快了两倍不止。

沈知茉也被这场面逗乐，有了目的地，她也稍微放松了些，趿着步子不紧不慢地走着。

醉花楼是京城有名的香艳场所，还未踏入室内，便可见阁外两侧，各色美人轻歌曼舞，香粉脂气扑鼻而来。

老鸨是个聪明人，高价训练出的贴心美人，赚的不是客人一夜春宵的赏钱，而是女人们的卖身契。

这里服务讲究的是一对一，只要牢牢套住一个，等他迷得神魂颠时再怂恿贵客花高价买下卖身契，绝对比那几下碎银子值钱。

渐渐地，买卖也成了规矩，妓女也有了更高雅的称呼：“神女”。再者赎身后若是被抛弃也有更多出路，可以说是忠贞被负看错了人，和风尘女子本就是不一样的。

醉花楼便打着“不卖身，只卖心”的幌子越做越大，更是有各路女子慕名而来，想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绕着绕着她便到了一道楼阁入口，真正的家世显赫的人都多有忌讳，即使来这种风月场所也得小心着，这种像包厢的小阁楼就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

阁楼像蜂巢般环形遍布整栋楼，每间设有一道窗，方便里面的人观察楼下地神女，有看中的直接点上来。

沈知茉沿着楼道向上走，路过阁间时总能听见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沈知茉充耳不闻，继续往上走。

“哟，那位神女长也不错，也给我请过来。”

一道油腻的声音从侧方传来，沈知茉转头，入目便是一对男女衣不蔽体，面色潮红，定是刚做完点什么，连窗都不关有够变态的。

“大人，你不是说你只要小月一个吗？”女子娇嗔地扭着腰肢攀上去。

“说笑，别说你一个了，再来十个我也买得起，都给我做小妾哈哈哈。”男人肥大的身体笑得横肉只抖，女人也变脸跟着咯咯笑。

他们话音刚落便来了两个老妈子一手一个拽着沈知茉，还不住在她耳边嘱咐。

“你说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一会可得好好伺候。”

“被沈大爷看上算你命好，等会叫得好听些。”

两个人边说边拉着沈知茉往里走，完全不顾沈知茉的反抗，“我不是神女，我来寻人的。”

“哎呀，我的神女诶，这会别害臊了，富贵命等着你呢。”

两个中年女人却力气极大，沈知茉挣不开，就扒着门框不松手。

她心里还是有点慌的，她从前学过一段时间跆拳道，实在无计可施大不了打一架闹一场。但这会要真进去见到两条白花花的裸体，还真得有点心理准备。

“干什么呢，本公子的神女怎么是随便能给出去的？”清朗的嗓音从上方传来，老妈子一时找不清方向乱转。

“这呢。”董溪掷下一把扇子，正打在老妈子头上，这下终于找到了声音的源头，竟在最顶层独立的那阁。

在这里楼层越往上就表明身份越尊贵，而最顶层那位贵客每次都以一张金制面具半覆面，从未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点的哪位神女。

老妈子闻言立刻松开拽着得手，还帮沈知茉理了理衣衫。这里尊卑比外头更分明，是决不能以上犯下的，怎么这尊客的神女居然打扮如此质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