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噩断星途「立场」
那具皮囊的手背处还留有哥特体的字母纹身，衬得青年双手合十的祈愿有些不伦不类。应榕声的长相是那种带点幼态的清秀，可索格平措的眼神又透着阅历丰富的睿达。
乍看上去，很奇怪。
更怪异的是……簇拥着他的猫咪们，也齐刷刷地转动猫头，用一双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对闻慧行注目礼。而坐在猫群中央的索格平措，简直就像被猫咪爱戴的国王，浑身散发着慷慨仁慈的亲和力。
见鬼。
闻慧为自己突然跳脱的想象力感到遗憾。
“不影响我的任务进度就没问题。”
她严谨地答复道。闻慧倒不在意崔琪祯要赶多少通告，反正对她来说，那都是无须费神的小事。
“还有就是，前辈，我……”青年眼仁微动，别扭地挪开视线。他纠结了片刻，最终放弃似地递给她一根猫条，“您也来喂一点？”
这不是索格平措腼腆。而是他听圆梦科的同事们说过，询问事务所其他职员的业务成绩，就像询问女士的真实体重一样，是一件相当失礼的行为。除非对方愿意主动告知。
“谢谢。”
闻慧接过猫条，随手抱起一只被别的猫咪挤到边缘的小可怜。
小猫毛色很杂，灰白相间，一对土黄色的圆瞳稍显黯淡。它看上去有点瘦，肉眼可见的抢食抢不过同类。
“咪呜～”叫声也细得让人心疼。
闻慧叹了口气，一股脑把整根猫条都喂给了这只猫。
她灰色的双眸隐没在眼眶的阴影中，有种说不出的忧郁感。但在索格平措眼中，女人垂怜的神态简直像极了那名法号「闻慧」的僧人。
真的，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只不过正常参加除怨部给新晋成员安排的模拟实操考试，居然会抽到s级大前辈做过的高难度委托。索格平措本来也有点怀疑，任务中的高僧与事务所的高岭之花同名「闻慧」，会不会只是巧合。
毕竟一般的委托里，任务者直接附身委托者，以原主的名义进行一切活动。将委托案例转换成考题，既没有必要、也根本不会向考生展示任务者的信息。
可闻慧不附身委托者的工作模式，让一切都说得通了。
索格平措不着痕迹地打量她戴念珠的左手。那木质纹理都如出一辙的檀木珠，让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僧人闻慧多半是她在那个任务中用『术』捏造的画皮。
不过，要怎么旁敲侧击，才能从闻慧嘴里问到委托者和它的种群后来的去向呢？
索格平措对高颜值的毛茸茸生物完全没有抵抗力。那个考题里的委托者，更是皮毛柔顺有光泽，漂亮得让他一眼心动。
他好想抱一只回家养着……
然而，闻慧礼貌疏离的态度，让索格平措实在拿不准。问这件事对普通任务者来说都算冒犯，闻慧又是公认的只可远观的大佛。
开不了一点口。
闻慧的气场实在太强了。女人秋水似的清幽眼波一扫过来，他甚至会觉得，自己误打误撞抽中闻慧的委托这件事，也是一种亵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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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趟猫咪咖啡厅的下午茶之行，索格平措给闻慧留下的印象说不上太好。
点了三十几份点心和五十多杯饮品，无论哪道餐点，他都只品尝性质地来上一口。也不说口味好或坏，尝完味道就扔到一边。
雨露均沾的态度，就像他给猫咪们投喂时一样。
虽然猫条猫罐头都被猫咪们热情地享用完了，但满桌的蛋糕和布丁除了被剜过一勺，几乎跟刚端上来没有两样。饮料更是完全看不出来减少，与闻慧面前一丝不苟的空杯空盘形成了鲜明对比。
“该不会，圆梦科给他特批了额外的差旅补助吧？”闻慧眉心微蹙。
她是个优雅又体面的人，并不会因为同事多拿补助就眼红。闻慧单纯有点讨厌彼岸事务所不合理的资源分配方式。不公平的情况还真是无处不在……
这时，崔琪祯裹着浴巾从淋浴间出来。她面若桃花，素颜的双颊泛着浅红。
“可以帮我化个妆吗？要性感点的，晚上我要出去应酬。”
刚回到公寓，崔琪祯就直奔浴室洗澡，显然已经和人约好了晚上见面。
闻慧垂眸看了看崔琪祯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您计划去哪？”
“郑制作人的家。”崔琪祯怕闻慧理解不了，补充道：“就是我以前常驻的节目的制作人。有你帮我解决降头术，我也该逐步复工了。今晚……有可能在那边过夜。”
“确认回归那档节目的话，我会再替您重新规划日程。现在，请先坐在梳妆台前吧。”
闻慧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找来毛巾，替崔琪祯绞干头发。而崔琪祯借由镜子观察着站在她身后的闻慧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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