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红曲书院的周言侨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嗯?谁想我了?还是谁骂我了!
他拿眼扫了一圈周围的学生,今天是他在红曲书院做数术先生的第一天。这群孩子有大有小,很多人连十位数的加减法都弄不明白,好多人对着纸上的数学题叹气,有几个人干脆就放弃了。
周言侨摇摇头,一定是有人在骂自己,一定是。
“周先生,学生不明。”
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学生说。
周言侨一听高兴了,有问题的学生都是好样的,当即请讲。
“自古贱商,重孔孟之道,我们这些学子都是要进京赶考的,将来力争为官,效力朝廷,我们不用做账房先生来养活自己。”
周言侨当即一笑,呦呵,挺有种嘛,敢挖苦老师。
他也学着少年的样子拱了拱手,笑嘻嘻的说:“那是那是,在座各位将来都是国家栋梁,只是数术实乃一门有用的学问,生活当中实在是缺不得。”
那少年依依不饶道:“我家良田千顷,不知有几个账房,怎会缺不得?”
周言侨眨眨眼,将那学生请到讲台来。
“跟你打个比方,假如你上京赶考投宿亲戚家,并且中意了隔壁的姑娘,只是不知道人家芳龄,但是,你知道那姑娘父亲是你年龄的两倍,又知道你未来岳丈在比你大三岁的时候生下的姑娘,那么,你知道姑娘几岁吗?”
少年一愣,低头摆弄摆弄手指,发觉不够算,一张脸窘的通红。
周言侨拍了拍学生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为了将来的好姻缘,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学数术吧,别以为娶回来的是小姑娘,结果一掀盖头变成老姑娘,那可就糟了。”
众人学子们起初只是偷偷笑,听周言侨那么一说,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少年也没了刚才的气势,摸摸鼻子灰溜溜的做题去了。
周言侨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不难为大家,挥挥手让学生们散了。
“言侨兄,可还习惯?”
周言侨一抬头,见是学院的另一个先生,名叫朱子轻。
周言侨伸手一揖道:“朱先生”因为不熟,周言侨并未发牢骚。
朱子轻三十岁左右,据说死了原配夫人,只一个人鳏居,平日虽好美酒只是为人严肃些。
“周兄,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周言侨最恨这种废话,你说都说了,还问我当讲不当讲干嘛?
虽然心里吐槽,可周言侨脸上还是谦和的笑着,“那是当然,你是前辈。”
朱子轻正色道:“咱们做学问讲究严谨,岂能像奸商一般呈口舌之快?还希望周兄今后好自为之。”
周言侨心里这个气,数学比你们这群老八股做文章还严谨好不好,连个九九乘法表都背不下来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话。
周言侨脸色微微凝重,“学有所长,术有专攻,既然邓夫子请我来自然要尽心些才是。”
朱子轻干笑两声,他知道邓夫子与这个疯账房私交甚密,他只是心存嫉妒,认为自己比这个账房强,如果什么人都能来书院教书,那这群读书人岂不是自降身份?
朱子轻自视甚高,可周言侨压根不拿他当回事,横竖不过是个落榜举子,老远都能闻到那股迂腐的穷酸秀才气。
两人不尴不尬的寒暄几句,周言侨转身告辞。
他可没那个明朝时间来浪费。
冷老板前日里稍话来,说是邓妈妈今日去范家屯,周言侨看看天,想着这会儿人也该回来了,赶紧动身去冷香居等消息。
昨日他去了一趟青崖山,把草棚周围收拾了一下,又在墙上抹了石灰粉,并且画了一个浅显易懂的四格漫画,为了配合古人的阅读习惯,他还故意从右向左反方向画的,他不能去找她只能用这个办法联络她,如今就盼着换姐儿能明白他的意思。
好巧不巧,周言侨到冷香居的时候邓婆子刚要走,见周账房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登时眼睛一亮。
周账房在邓媒婆眼里可是很有行情的,不但普通姑娘惦记他,连青崖山那些个大户人家也都想把周言侨招赘。模样好,有本事,无牵无挂,这简直是上门女婿的最佳人选嘛。
只是周言侨吊儿郎当的二十好几也没娶亲的意思,倒是急坏了青崖山的老丈人们。
况且一到夏天,周账房喜欢打赤膊疯跑,平日里藏在袍子里的腱子肉全露了出来,小姑娘们不明就里,可那些食髓知味的小寡妇们却暗地里咬碎了银牙,纷纷压黄瓜打赌说周账房夜里肯定有过更的本事,这原本是闺房秘话,结果却一传十,十传百,托邓婆子说媒的人更多了。
如果要是能给他牵上媒,半年吃穿都不用愁了。
邓媒婆越想越气,差点没扑过去:“哎呀,我的周账房,你可把老身害苦了。”
周言侨一身鸡皮疙瘩,邓媒婆看他的眼神好像看种猪一样,着实瘆人,他平时都绕着她走,今天情急之下把这茬给忘了。
“邓婆婆,在下目前无意结婚,而且我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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