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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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别说赵初霁，就是强制自己打起精神的叶凌寒，也时不时“失控”游离，想想也奇怪，晚上放着酒店的高床软枕睡不好，一进会场就跟进了催眠道场一样，眼皮一不留神就“高坠”。

看着一早就放弃挣扎放任自我的赵大公子，叶凌寒一脸无奈，老实说这场说明会真有点鸡肋，缺乏真正令人感兴趣的内容，关于政策、环境、安全等重点，都和之前的考察报告基本雷同。总体来看，安排这场说明会的目的应该还在显示诚意，重在动员。

会议结束正好到饭点，叶凌寒满脑子都是补休，倒是赵大公子像换了个人，精力莫名旺盛，趁着午饭时间饶有兴致翻阅酒店的各种休闲项目介绍册，甚至把周边旅游地图都翻了个遍，满满的旅行放松既视感，好像接下来的官方活动和考察计划都和他没半毛钱关系一样。

废柴还是废柴！叶凌寒似乎觉得这顿午餐里搀着浓浓的挫败味道……

好天气不能辜负，午休时光也当然要把握。

躺在太阳伞下翻着废柴硬塞过来的旅游杂志，叶凌寒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合眼回味着书里那个关于海妖的传说，在此起彼伏的海涛声中陷入混沌。

朦朦胧胧间，好像总被什么声音骚扰着，不能深睡。

笑声----女人的笑声，魔性般缭绕不去，听着像是从海浪声里穿透出来的，还带了几分潮湿的魅惑，就在近处。

脑海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推波助澜，把分散的光点慢慢聚拢，逐渐合成一张妖娆面孔，若隐若现在透明的海面之下，添了一层朦胧的诱惑。努力想看清那张脸，但起伏不定的水面和盘旋缠绕的发丝让人难以如愿，唯一看清的，是那双血色的瞳孔，一眼令人心悸，却又散发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逐渐有股引力开始把人往水下引，靠近那张诡异却又充满着诱惑力的脸。笑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却透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寒感。几绺金发在眼前随水流蜿蜒起伏，逐渐向脖子上缠绕来，越绕越多，越缠越紧，令人窒息，而那张一直模糊的脸却渐渐清晰，但已和刚才的妖娆判若两副----惨白没有血色的皮肤上，爬满海草般青黑的血脉，乍看就像一条条丑陋的蚯蚓；发出瘆人笑声的嘴，慢慢张开，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散发着恶臭的褐色洞穴，仿佛随时准备吞噬眼前的一切……

海妖？！

猝然惊醒，那张骇人的妖脸已经消失不见，但魔障的笑声还回荡在耳侧，惊魂甫定下坐起来四处张望了番，不远处的波涛里，果真有几个模糊的彩影在逐浪翻滚，妖么？睡意一下去了大半，瞪大眼睛去看，顿时松口气----不过是几个穿亮色泳衣的女人在波涛里起伏而已。

又一层波浪滚过，一个男人在水里冒头，三个女人立刻向他追过去----应该是同伴。熟悉的笑声再次穿透海潮而来，新一轮的打闹又开始了。

无聊！叶凌寒撇撇嘴，刚想躺下，转头却见旁边的躺椅上竟然没了人！一怔，看回海上，那几个人正向岸边游来，抢先一步的人大半个身子已出水面，湿漉漉的头发被撩往脑后，完整露出那张阳光普照的俊脸。

赵初霁！

狗改不了吃|屎！绕地球半圈，跑到这种地方浑水摸鱼，对象还是金发碧眼大屁股的洋妞----一对三，简直恬不知耻！

忿忿然起身，那只废柴却已屁颠屁颠跑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那几个丰乳肥臀的洋妞----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竟还一本正经介绍给他认识！

碍于面子，叶凌寒暂且忍了，简单交谈后得知她们是美国游客，来这里短期度假，也住这家酒店。至于其他，就算她们想谈，叶凌寒也没兴趣了解。

回到酒店修整了下，换了衣服出门，废柴已经蹲在走廊守候，t恤沙滩裤人字拖，一副出海钓鱼的派头。就算肚皮窝火，叶凌寒觉得还是有义务提醒他接下来的工安排。

赵大公子一脸无所谓：“那种鸡肋说明会就免了吧，再睡两小时，我晚上又该失眠了。”

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而且，他身边也不缺参会的人。

“那你自便。”

叶凌寒当然知道他的花花心思，趁火气还压得下，及时按下电梯的下行键。

那人却抢先一步拦住电梯门：“我们出海吧，我已经帮你留了位了。”

叶凌寒一愣，“出海？留什么位？”

赵大公子一脸高深指指后面：“去你房里说，顺便把衣服换回去。”

估计他又在故弄玄虚，叶凌寒不敢轻易答应，但又怕错失什么：这只废柴虽然废，但脑子还不错，而且他清楚自己重任在身，应该不敢随便糊弄，加上他早就说过“另有计划”，那跟他走这一趟，说不定还真有意外收获。

斟酌片刻：反正时间还充裕，不妨先探探底再说。

关上房门，叶凌寒就没有进去里面谈的意思，抱着手肘靠墙，“说吧。”

习惯冷遇的赵大公子却不吃这一套，把一切形式的冷漠自动脑补成矜持或故高冷，笃悠悠晃进去窝进双人沙发里，对跟进来的人展露一个看破一切的微笑：“又吃醋了？”

叶凌寒抓起桌上的文件夹砸过去：“有屁就放，不然趁早滚蛋。”

“那我就当是喽。”

赵大公子开始得意了，表现就是眉角上挑：“说了有想法就要交流，要不我怎么知道你不高兴？误会就是这么来的。”

领会自己有被驱逐的风险，即刻话锋一转，“算了算了，私人分歧等空下来再聊，先说正事。”

叶凌寒在手边的单人沙发里坐下，目光沉稳带着警惕。

“katherine包了游艇，邀请我们一起出海。”

说完这句，适时观察对面人的脸色，发现没什么异常，赵初霁倒有点奇怪：竟然没发火？还是，正在酝酿中？精神忽然有点萎靡，伸手到口袋里掏出烟盒，抬头却见对过那双眼里透着明显的拒绝，叹口气，把东西又塞回去，拿过手边的矿泉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答应？”

叶凌寒眼睛盯着天花板吐了口气，一点不掩饰鄙夷：“漂亮女人，游艇，出海，你要是拒绝，我才奇怪。”

赵大公子牙缝里都是委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都说了改了……”目光却游离在对面那条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点幽怨：这么热的天，衣领扣那么上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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